印度佛像衣著的再認識

發布時間：2019-09-02 10:10

印度佛衣的再認識

   犍陀羅和秣菟羅兩地，佛像衣著多為右袒和通肩兩種披著方式。許多學者認為“通肩式”源自犍陀羅，“右袒式”源自秣菟羅，之后兩地相互影響，這一觀點尚無充分的理論依據。而以現有實物看，早期犍陀羅佛衣多作“通肩衣”，秣菟羅多“右袒式”，這一現象在二世紀前后有所改變。

  在古印度，“通肩式”和“右袒式”佛衣的興盛在時間和地域性，貴霜迦膩色伽統治時期，秣菟羅地區的佛衣樣式大多呈“右袒式”，同期犍陀羅地區佛衣多為“通肩式”但迦膩色伽本人及其繼任者，似乎更青睞以羅地區佛衣多為“通肩式”，這在存世的諸多但迦膩色伽金幣及迦膩色伽舍利函蓋上的佛衣均作“通肩式”得以體現。迦膩色伽之后貴霜王朝，佛衣作“通肩式”遂成為犍陀羅和秣菟羅最為主要的佛衣樣式，同期秣菟羅佛衣已難覓“右袒式”而在犍陀羅尚存有少量著“右袒式”佛衣的佛像。并且在南印度案達羅王朝轄地阿馬拉瓦蒂約3世紀的佛像中也出現了“右袒式”佛衣，這應該是受到之前秣菟羅地區佛衣樣式的影響。笈多時期的兩大造像中心秣菟羅和薩爾那特，佛衣多為“通肩式”一統。 

  若依律典來看，釋迦在生前（公元前五、六世紀）已為釋門制定了這兩種披著方式，所以既使兩地佛像最初存在佛衣樣式的區別，那也只是對律典規定的不同選擇。

  福色爾和馬歇爾均提及犍陀羅地區佛衣受到希臘服飾影響的觀點，由古希臘人的衣著來看，也確為尺寸不盡相同的一塊長方形大布，并可根據需要變換穿法。大致分為兩類，一類貼體穿著稱齊通（Chiton），一類為外披大衣稱西馬匈（Himation），其中齊通披著后形似連衣裙，與佛衣似無聯系。西馬匈則與佛教通肩式披著無甚區別，只是無須按律典以左手握住兩衣角。并且在布的尺寸上要大于三衣，其長度為兩手側向平伸后，兩手腕間距的 2 倍，寬度要長于披著者的身高。

  歷史上公元前 4 世紀和 2 世紀，希臘人兩度占領犍陀羅，由此帶給該地區藝術上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問題是釋迦去世時間較之入侵時間更早。以大布作為服裝，究竟是古印度舊有，還是由希臘直接或間接傳入，仍是需要研究的問題。

   釋迦誕生于迦毗羅衛、成道于菩提伽耶、初說法于鹿野苑，主要的傳教中心祇園精舍、王舍城，涅搩地拘尸那迦，均位于恒河流域，靠近秣菟羅而遠離犍陀羅。以大布作為服裝，于釋迦在世時的公元前6世紀已出現在秣菟羅地區。福色爾和馬歇爾在考察早期犍陀羅佛像衣著時，忽略了在希臘文明大規模影響犍陀羅以前，釋迦牟尼已為沙門制定了著衣規制這一事實。希臘文明對犍陀羅佛像的影響，不排除發生在部分佛像的著衣方式上，而更多的是體現在雕塑風格方面。

  在著衣法式方面，佛像表現主要依照的是本土舊有的佛教律典，如裙、僧祇支、袈裟及佛左手握衣角的應用等，均出自律典，卻不見于希臘塑像。

  另外，現藏卡拉奇國立博物館的一尊祭司胸像地處印度河流域的摩亨佐達羅，制造時間一般認為不晚于公元前 1 7 5 0 年，屬晚期哈拉帕文化，該像著裝為“右袒式”。哈拉帕文化是古印度早期文明之一，釋迦為釋門所定的右袒式著衣并非首創，當與先期文明有淵源關系。